一天的学习结束，菲雅回到房间。这不比训练轻松，突然要记这么多东西，着实有点头疼。
一个月的时间，有点紧了。不加紧学点东西，完不成任务，到时候点数不够的话，也是个大麻烦。
她放下头发打算洗个澡，走进卫生间的瞬间，锐利的细线割破了她的脸。她猛地一惊，有人暗中扫腿，将她按倒在地反手擒住：“同样的错误，你犯了两次。”忒里帕用匕首在她脸边比划。
“我能听见你的心跳声。”忒里帕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害怕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认罚。”
“你不怕死，但你怕等死，你不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所以才恐惧。”他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脸，“困了？不满？不甘心？觉得是我要求太高？”
“没有。”
“骗人。你的眼睛还不会说谎。”忒里帕将她拉起来绑在椅子上，“给你个机会，向我问一个问题。”
她沉思了一下，问道：“您是怎么进来的？”
“你的房间没有备用钥匙。”他拿下别在胸前的胸针扔在桌子上。
她扭头看了一眼，看来门锁在他眼里就是个摆设。
“在想什么，有没有被我翻出了什么违禁品，有没有什么不该看的被我看见了？”
她沉默着不说话。
“面对审讯你有两个办法，死不开口，或者把他们引导到错误的方向上。你选择最笨的一种。”
“我不觉得我能从您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曾经我也像你这么以为，盲目牺牲并不可取。”忒里帕拽着她的头发，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问道，“昨天，你进了资料室，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她下意识的移开视线，说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你答的这句话就是默认了你进过资料室。”忒里帕捏着她的脸，“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起头，看着那双深邃的好像古井一般的眼睛。那是一双永远看不透的眼睛，一对上总有一种莫名的想要逃离的恐惧感。
“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暗示。声音，心跳，语气，细小的动作，还有你的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你的地方。要想骗过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昨天，你进了资料室，看见什么了？”
“资料室在哪？”
“你没有骗过你自己，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那个地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忘掉昨天的事：“没有证据的东西，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昨天有人看见你进去了。”忒里帕盯着她接着说。
“谁看见的？”
“回答我，那个时间，你在哪？”忒里帕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脸。
“哪个时间？”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紧张什么？”
“谁被这样问都会下意识的紧张吧。”
“凌晨两点左右，你在哪？”
“我在屋子里睡觉。”
“谁能证明？”
“这要是有人能证明才是问题。”
“既然你在自己的房间里，那这个东西是怎么掉在资料室的？”他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给她看。
她猛地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口袋。自己今天确实没顾得上看时间，所以还没发现它已经不翼而飞。
“太不小心了，丢了东西过了一天自己还没察觉。”他甩开拽着她头发的那只手，从腰间拿出随身的试剂盒，里面装着五只盛着颜色各异的试剂的注射器。他的手指划过一排针管，拿出其中一只蓝色的，“还有印象吗，应该忘不了吧？”
她的呼吸忍不住沉重起来，忒里帕微笑着看了看她，将那只注射器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低声说：“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有精神上的，有身体上的，不一定都能让人看出来。我能让他们白衣服进来，白衣服出去，查无可查，无话可说。”
他俯下身，将试剂盒放在她眼前，就像让她选心仪的糖果，温声问：“喜欢哪一个？”
她咽了口唾液，手指冰凉。忒里帕看着她：“害怕就告诉我，你在资料室看见什么了？”
“您为什么一口咬定我看里面的东西了？”她摒住呼吸，控制住将要跳出嗓子的心脏。
“不看的话你进去干什么？”
“走错了。”
“很敷衍的理由，这么多门你不走，偏偏打开那一间？”
“巧合。”
“你自己信吗?”
“真相往往没那么复杂，您也没证据证明我翻阅了里面的什么东西不是吗？”
“一开始怎么不说实话？”
“我怕造成什么误会。”
“那么告诉我，你是只开了下门，还是走进里面去了？”他拿着表链在她眼前晃。
该怎么答，自己并不知道怀表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无论自己说在哪，他都可以说出另一个地方。
“又不说话了？”他放下怀表，换成试剂盒，“选一只。”
躲是躲不过了，没有今天还有明天。她尝试着主动看向他的眼睛：“反正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不是吗。”
忒里帕笑了下，拿起其中一只盛有透明试剂的注射器：“你倒是聪明。”
他敲了几下针管，将里面的空气挤出去。透明的液珠从针管里冒出来：“试验部最近刚研发成功的吐真剂，有效率在百分之八十至九十之间，你猜你能在剩下的百分之十里面吗？”
她看着针管里的试剂一点点的被推进自己的身体里，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剂的原因，脑子晕晕的，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虚幻。
“你看见了什么？”忒里帕再次问道。他的声音好像远在云端，又好像近在耳畔。这个声音好像有种魔力，让她顺着往下答。
她死死的攥紧拳头，控制着不发出声。潜意识告诉她，她什么都不能说。
忒里帕拿起匕首，刺进她的左肩。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些，她出了一身冷汗，咬紧牙关。
“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首先要保持清醒。我刚才说了，把审问者引导到错误的方向上，才是你的胜利。错误的信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你需要想的就是怎么让人相信你。”他说着又将匕首往里面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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