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多，高勇从宿舍里被警察带走了。
带走的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高勇做笔录。
高勇到警察局的时候，林舒冉和赵怀柔也到了那里，三人被分开到三个房间。
做笔录的时候，高勇感觉很操蛋。笔录内容的详细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为了回答面前女警咄咄逼人的提问，高勇有时候不得不歪曲一下事实。
警察：“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失踪者的？”
高勇：“配电室。”
警察：“你说你见过嫌疑人，请你说出她的名字，描述一下她的外貌。”
高勇：“张梅，中年妇女，夜晚太黑看的不仔细。”
警察：“嫌疑人往哪个方向逃窜？”
高勇：“经过我英勇的搏斗，嫌疑人被我成功的威慑到了。她从三楼的窗户跳出去，你们或许能在楼下找到她的尸体。”
昨晚在离开教学楼时，高勇并没有去张梅的坠楼地点查看，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担心遇到意外情况。当时他的针剂强化效果早就过了，早点离开学院楼才是明智的选择。
答完笔录，高勇坐在休息室里喝水。不一会儿，这位女警又将他重新请到房间。
女警将笔录的材料放在桌上，表情严肃道：“高勇先生，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提问。你的回答不仅和受害人的回答有些出入，还和事实有很多地方不符。”
“第一点，你所说的张梅。据我们调查，张梅在三年前就死亡了，你们现在的辅导员王华就是接替张梅的第二任辅导员。”
高勇微微一惊，他似乎发现了事情的突破口。他打断女警的话，问道：“张梅是怎么死的？”
女警翻了翻张梅的档案，“死于空难。”
果然！高勇苦笑一声，飞机，空难，张梅的出现终于和航班联系到了一起。就是这该死的航班，一次次的将自己送入死亡，又无休止的扰乱自己的生活。
“可能是有人冒用了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她叫张梅。”高勇没法和女警解释，只能信口胡诌。他现在担心的是和林舒冉的笔录对不上。
女警点了点头，“第二点，你说嫌疑人跳窗逃跑。我们确实在现场发现了玻璃残渣，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尸体，地上没有任何血迹。”
“哦。”高勇低下头去，选择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张梅真的还没死？他感觉自己有麻烦了。
女警继续说道：“第三点，你的口供和受害者的口供有很多地方不符。”
高勇没有否认，这是事实，“当时的情况很紧张，你知道的，我一个学生哪里见过那种场面？脑袋里一片混乱，我现在大脑还是空白。一些事情记不清楚也很正常。实在不行，你们就调现场监控。”
女警无奈的说道：“高勇先生，你不知道吗，当晚文学院的学院楼停电了。周围的工地在临时施工，切断了学校所有学院楼的电源。我们没有现场监控。所以你们三个亲历者的口供，对我们破案极为重要。”
“你放心，等我调整好情绪后，我会好好回答的。”高勇说道，心里却在暗暗思索。
学院楼都停电了么......可是，他们在离开的时候，王华的办公室明明还亮着灯......
高勇陷入了疑惑中，停电的学院楼还能亮灯，难道他们当时还处在张梅制造的幻境中？
真正的答案高勇不得而知，他只觉得脑袋里是真的一片空白了。夜晚的学院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底什么时候他们在幻境，什么时候他们在现实......
回答完女警的三个问题后，高勇又被带到休息室。
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喝了两杯水后，高勇后悔让林舒冉报警了。他原本以为编造一个适当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警察把他们三人分开做口供。
高勇还以为还有第三轮笔录。让他没想到的是，十分钟不到，就有警察通知高勇可以离开了。
不过离开的条件是，高勇手机必须保持24小时开机，确保警察能随时联系到他。
出了警察局，林舒冉和找怀柔还在做笔录。高勇一夜没睡，现在两个眼皮正在疯狂打架。
困乏的高勇就没有等她们，自己打了个车先回学校。
到了学校，付了车费后，高勇朝宿舍走去。
今天的课铁定是要翘掉，高勇觉得他能一觉睡到晚上。
就在这时，高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高勇看了眼来电显示，来电人居然是叶婷。
她还活着？
几天没联系到叶婷，高勇自动把叶婷划到死人的行列。
毕竟每次任务的生还几率很小，死在任务中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我是高勇。”接通电话，高勇直接开口问道：“航班里的任务你活下来了？”
高勇是有意这么问的。
根据他对齐蓉的观察，任务中死掉的乘客会被替换，如果真的叶婷死掉了，现实中会出现另一个“叶婷”弥补她的空缺。
但新出现的“叶婷”是不会具有航班任务的记忆，就像齐蓉一样。如果叶婷回答“是”，就证明她是真的叶婷，如果叶婷疑惑的问“你在说什么？”，高勇会立刻挂掉电话，他没兴趣和一个替代品废话。
高勇的这一做法也有风险，如果“叶婷”被航班故意植入任务记忆，或者“叶婷”是航班有目的派来的，他就没法辨认是不是真的叶婷。
所以，即使叶婷回答“是”，高勇也会对她有所保留。
“是啊，我现在正要下飞机。”叶婷那边还有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活着。”
高勇翻了个白眼，比起我，你还活着才更不可思议好吗？
“你这次任务时间有点长啊。”高勇说道。从叶婷踏入航班到现在，已经有两天了。
提起航班任务，叶婷仍然心有余悸：“可不是么，十个人只活下来了三个。”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高勇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可不认为叶婷是给自己报平安的。
电话那头，叶婷嘿嘿一笑，“没什么啦，我就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活着。下次任务我要和你一起，这些人太不靠谱了，最后还是我发现的生路。比起别人，还是你更可靠。”
高勇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下次的任务，恐怕我俩没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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