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钟伟一噎，急了：“怎么能转学呢！”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可回头看到身侧妻子的表情，赵钟伟立马闭紧了嘴巴，把话全吞了回去。
眼色，他还是很会看的。
“谢谢妈妈！”赵清清欢呼，显然是直接无视了赵钟伟刚刚的话。
也是，这里是赵家，只有赵海棠不发言时，赵钟伟的话才有用。
但只要赵海棠一开口，赵钟伟说再多都没用。
可这是仆人们会做的事，清清从前并不这样，在她心里，爸爸说话和妈妈一样重要，赵钟伟说的话她也会听。
最近赵清清变得很奇怪，经常不听话，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不像今天这么明显，所以他一直没察觉到，直到刚刚，被赵清清无视，赵钟伟才惊觉，她最近好像有许多次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
不过眼下最让赵钟伟担心的，是赵清清转学可能会碰到赵竹竹这件事，其他事，赵钟伟来不及细想。
‘怎么办啊，以赵家的名声，加上清清的外貌，明天转学过去，用不了一上午，学校里就都是她的传闻了。’
‘我虽然没跟赵竹竹提过几次清清，也没给她看过照片，但听了传闻，怎么样都能认出清清就是我的女儿了。’
赵钟伟真后悔。
后悔两年前，赵竹竹的奶奶去世时，赵竹竹求他回老家操办奶奶的葬礼时，自己竟然因为清清想出去旅游，就拒绝了。
‘她肯定会将这件事算在清清头上。’
赵钟伟百分百确定，哪怕当时的赵竹竹是以哀求的语气，求他回去，并没有任何威胁，被拒绝后也只是哭泣，连生气的情绪都没表露。
可他就是觉得赵竹竹会报复清清。
因为赵钟伟就是这样的人，他了解。
这类人，遇到事情，越是表现得卑微，隐忍，日后爆发时就越恐怖。
刚认识赵竹竹的母亲时，每次对方皱皱眉头，他都会疯狂道歉，祈求原谅，对方偶尔闹的几次分手，也都以赵钟伟自杀威胁告终，看起来他很爱赵竹竹的母亲，其实不是的。
在两人结婚后，赵钟伟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奸懒馋滑，什么缺点全暴露了出来。
就算赵竹竹的母亲当时没因难产去世，现在也会被赵钟伟家暴到活不下去。
之所以他没有对赵海棠这么过分，也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不敢闹翻罢了。
所以，他觉得之前赵竹竹摆出的那副可怜样，大概率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那也只是增加她心中对他新的家庭的怨恨罢了。
‘怎么办呢，要不要直接和赵竹竹打电话，告诉她清清会过去。’
‘说两句狠话，威胁她。’
‘让她认清楚自己只是个私生女的身份，别想着和清清争什么，更别想着害清清。’
从赵竹竹出生后，赵钟伟没陪过她一天，自然不把她当女儿看，一丁点儿父女情都没有。
在他心里，赵清清是唯一的女儿。
可正是这唯一的女儿，此刻忽然抬头，深深地看了赵钟伟一眼。
这一眼，古怪诡异，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非要让赵钟伟形容的话，就是在和赵清清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像是从炎炎夏日掉进了冰窖里，周身的温度骤降，冷冰冰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而且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拿这种眼神瞪自己了。
赵钟伟大致回想了一下，赵清清最近时长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每次都是在他察觉后，她会突然换一种表情，又或是把脸撇开。
所以赵钟伟一直以为是自己太敏感，看到的都是错觉。
可这次，他看到了赵清清抬头看向自己的全过程，绝对不是错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很可怖，还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在其中。
又是正当赵钟伟想问怎么了的时候，就看到赵清清若无其事地又将头低下去了，继续吃着盘中的东西。
她表现的很自然，丝毫没有瞪别人却被别人察觉的窘迫，就好像刚刚只是极为平常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似的。
一旁的赵海棠也没察觉出异样，一边用手机给别人发着信息，谈着女儿转校的问题，一边用餐。
只有赵钟伟捏着叉子呆愣地坐着。
‘难道，又是错觉？’
可是不会啊，刚刚的那个眼神，他绝对不可能看错。
赵清清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变了。
不仅是刚刚察觉到的那些，还有更明显的一点。
以前女儿会经常跟自己撒娇的，现在……赵钟伟觉得，赵清清非常抗拒自己，甚至到了不愿意让他靠近的地步。
好久没有甜甜地喊爸爸了。
更不会在他上班的时候拎着蛋糕去公司看望他了。
偶尔有什么对话，她不是反驳，就是敷衍地回复，除了瞪他之外，根本不会和他有眼神交流。
明明赵清清还说过，和别人对话时要直视对方的双眼，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可现在，对于她的父亲，她居然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愿意展现？
但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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