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于湾意料之中的结果。
再加上上午他们的拍照，各种新闻媒体大概都会大肆渲染。
“宋折给我们的那段视频，技术部门那边还在处理。”张局安慰道，“到时候，局势会对我们有利些。”
这个视频一出，大概能扭转一半的舆论。
只是……
江苒再也回不来了。
于湾郑重的对张局说道：“抱歉，我离职。”
张局不解：“为什么？”
这件事情明明还有反转，再不济直接冷处理，网友们很多也就是凑个热闹，只要下个热点出现，大家都会继续追另一个热点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这件事不在于外界对我们的舆论是正是负，无论是哪一点，在网络的层层监视下，对局里造成的结果都是负面的。”于湾的手指敲击着桌子，“外界的舆论和关注，会给我们的破案造成很大的麻烦，就在刚刚，那群记者冲破了学校，摄像头对着受害者的尸体拍照……他们不顾纪律违法，只为了博取更多的流量。”
“你想好了？”
“我的离开，可以带走他们。”于湾说，“起码还局里几天清净。”
江苒的案子必须尽快破，不能拖延。
张局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于湾：“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于湾直视着张局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们也不再需要我了。”
当时她回警局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案子结束，她也要离开了。
“结束？”张局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容易？江苒死了，汪泽恩又叛变……现在网络发酵成这个样子，简直是一团糟，你说，快结束了？”
张局看着于湾的眼神。
她的眼神坚定，让她莫名相信了她的话。
“那离开后，你打算去哪儿？”张局问。
“我？”于湾思考了片刻，突然笑了出来，对着张局说道，“保密。”
张局以为网络上的舆论发酵成这样，于湾肯定会有些情绪。
但现在看来，她还算乐观。
大风大浪她都见过，现在网络上的一些话，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影响到她呢。
于湾站了起来：“我发你的辞职信记得查收，流程走快些。”
于湾离开了张局的办公室，隔壁，夏末正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着。
负面评论太多，她干脆关闭了评论区，设置了屏蔽词。
见到于湾进来，她捂住了电脑屏幕：“湾姐，你怎么没和乔姐他们在一起？”
于湾走到了她跟前。
夏末：“你别看网上那些评论，我还在写公关呢，和警方宣传部的同事同步。”
“没什么不能看的。”于湾不在意。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些？
于湾在一旁收拾办公室的东西。
夏末站了起来：“湾姐，你真要离职？”
于湾点头：“对啊。”
夏末拍了拍桌子：“凭什么啊？！是不是张局那边施压的？我去找她——”
于湾拦住了她：“不用找了，是我自己提的离职。”
“为什么？”夏末有些不悦：“是因为网上那些舆论？那群人什么都不知道，靠着一个片段就开始伤人……你得相信我啊！这种程度的舆论，我还是能控制的过来的，只要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
夏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急了。
于湾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湾收拾好了东西：“你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破案，根据我们原先制定的计划来。”
“行。”夏末点了点头，仍然有些担心，“湾姐——”
“我没事的，我还有另外的事要去做。”说完，于湾离开了。
……
校园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虽然他们极力保护了第一案发现场，但是楼上，江苒跳下来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不少其他学生的脚印，根本无法分辨。
乔格尔检查了江苒的尸体，她是面朝地面落下的，脸上甚至分辨不出她的样貌。
她目测着楼上到这里的距离，计算着自杀或者被推下来的可能性。
江苒的爷爷奶奶到中午的时候才赶到，两个老人，跪在地上痛哭。
乔格尔的心底有些难受，他们搀扶着两个老人，奶奶哭昏了过去，救护车赶到，把老人拉离了现场。
学校的监控很多，他们交给了夏末。
夏末加速把这段监控反复看了几遍。
天台是学校监控的死角，但是楼道里有监控，他们可以借此查到当时出入的学生，以此来排查目标。
夏末很快就整理出来了几张照片，还有他们的名字。
其中一个就是“张子轩”。
夏末发给他们信息的时候，又跑网上看了舆论。
现在大家仍然在攻击于湾，甚至说江苒死有余辜。
“活该，欺凌别人的人就该去死。”
“第一次见到人死我还这么开心的。”
“先播放个好日子来庆祝一下。”
“万一人家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你们相信视频，还是相信警方口中的几句连证据都没有的话？”
很快，网上又流传出了一段视频。
网络的风向再次改变了。
这段视频，比学校那段更加清晰，而且录制者就是霸凌者本人——张子轩。
视频里，张子轩他们围着江苒，不仅拳打脚踢，口中更是没有一句干净的话……
再反过来看看那段视频，他们突然就明白了一样……
“合着，那警察是为了那姑娘申冤？”
“那是不是错怪人家了？”
“谁知道哪个视频在前哪个视频在后，说不定是人家受欺负，这才打了江苒一顿，流出的这个视频呢……”
“楼上还在洗？你看两个视频，氛围根本不同啊！”
“江苒打人的视频，更多的是安静，她一句话都没说，身子甚至还在微微后倾，氛围真的很奇怪，这个张子轩，新爆出来的视频，这不就是霸凌吗？他这口吐脏话，成群结队的，他要是有这本事，谁敢霸凌他？”
“我就说当时的视频不能信不能信么！网友们这都被当枪使多少回了？还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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