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境七品。”慕霜降道，“但是那个时候他的鬼阵已经大成，所以实力堪比混沌境九品。算是大陆的巅峰了。”
“这么强？那你当年的境界……”
白泽打断灵狰的第二个问题，冷冷道：“据我所知你们当年两败俱伤，那请问他受伤程度是多少？十六年之后的今天，是否有痊愈并且更进一步的可能？”
慕霜降眼底闪过的是极深的恨意：“两败俱伤？我当年差一点就可以彻底杀了他。他的鬼阵被我全部粉碎，武器被我的契约神兽吞吃，黑暗幽冥殿被祝情一剑毁灭，不复存在。但是当时有人插手救下了他，所以我遭受了严重的反噬，最终不敌只能败走。那人很强。”
“谁？”
这是很重要的信息，楚景沐有帮手，他的帮手是谁？实力如何？
“黑暗幽冥殿的最后一位王将，沉青葙。混沌境九品。”
两人瞬间睁大了眼。
混沌境九品！
加上楚景沐，那就是两位大陆巅峰强者！
“令邪，如果现在让你对上楚景沐，你有击败他的可能吗？你们当年都受了重伤，如果你能够……”
“没有可能。”慕霜降道，“如果不惜代价，我最多拖住他一刻钟。”
“一刻钟。”白泽看向灵狰，“如果我们提前启动阵法，一刻钟来得及。但是一刻钟就想要一位混沌境九品强者陨落，根本不可能……
混沌境九品，不死的存在！
慕霜降沉默地坐在那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万禁珠。
他们并没有问自己是什么代价。
慕霜降可以拖住楚景沐至少一刻钟，甚至更久。但是代价是，死亡。
慕霜降很清楚自己彻底爆发后的实力境界，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任何牵绊，他还有最后一个亲人，慕冬雪还如此弱小，如果慕霜降就这么陨落，那无人守护的冬雪将会面临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象。
所以慕霜降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实力，避开黑暗幽冥殿的气息，减少万禁珠的反噬，尽可能延长自己的寿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安心地去死，但是那时候，至少也要冬雪有足够的实力，有可信托依靠、代替他继续守护的人……
“这次苍暗之地遗迹开启，他们两人会一起来吗？如果只来一位，那还是有一定的机会的。“灵狰道，“如果实在冒险，我们还是停止行动吧。我们两人绝对不能同时陨落，不然芷神就……”
白泽捏了捏拳。
他和灵狰的背后，是一整个芷神学院。
一座超级学院必须要有混沌境强者的坐镇和守护，不然，它的下场只会是被瓜分吞吃殆尽。学院中这些精彩绝艳的天才，也会在环伺的强敌下被中途斩杀，成为别人修炼路上的垫脚石……
“去通知落花情圣，行动取消。她可以不用过来了。”
“好。”灵狰立刻起身传达通知，慕霜降抬眼道：
“你们还叫了归容。”
白泽冷冷道：“慢走不送。我会遵守承诺把你的名字从必杀榜上擦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慕霜降起身，平静道：“念在我曾经做过你队长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心性浮躁，修为再难精进。”
白泽猛然起身：“我还用你教？滚！”
慕霜降一言不发，转身下楼。
白泽这才仔细看到他背后那一头已经干枯的灰白色长发，这样的颜色和光泽，分明是生命力极其衰弱的标志。白泽愣了一愣。
他记得以前，令邪拥有令女子都艳羡的冰色长发，那时他容颜绝顶英俊，是整个芷神学院所有少女怀春的对象。
冰河帝神，多霸气的名字。
“灵狰！”
“何事？”
“暗中送他回去。”白泽跌坐在椅子上，“我想去见见老师。”
灵狰微微一怔，随后道：“老师应该很快就会出关了。你说的对，我跟上去送送队长吧。他现在身上的灵力波动如此微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
慕霜降行的并不快，他只是在地上走着，每一步的跨出面前的空间都微微波动，所以每一步事实上都前进了数百米。这种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自身的灵力波动，在茂密的丛林中确实也是掩饰自己最好的办法。灵狰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慢悠悠地在天上飞着，通过灵力在自身周围形成屏障，让别人无法发现自己。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悬挂在天空上时，慕霜降再次启程，现在他的速度就快多了。灵狰刚要加快点速度，忽然眼前的山脉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明媚的阳光就慢慢变了颜色，一直在视线之中的慕霜降也消失不见，连气息都没法感受。灵狰面色凝重，他周身灵力瞬间升腾，凝神道：
“出来吧。”
“感知真是敏锐呢。”
这个声音出来的时候日头被一道巨大的暗青色漩涡所取代，率先从漩涡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没有透露，伸展的八臂上布满了眼睛，胸口处是一张不断滴落涎液的血盆大口，脚踏之地青草枯萎，大地都冒出了阵阵黑烟。在这个高达十米的怪物左边肩膀上站着一个身形极其俊朗的青年，暗青色的紧身衣衬出劲瘦的腰身，宽肩长腿，漆黑的长发直泻而下，一直飘逸在裸露的惨白的脚踝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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