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海看了看他老爸，又看了看秦霜雪，犹豫不决。
“是的，反正年假也没有几天了，我和他也该回去了。”
“那个……姑娘，能不能让我们和东海单独说两句？”于父有些焦急，他的口气像是奉命行事，而不是占据主导权。
生活在这样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难免变得懦弱胆怯，说是无能也不为过。
妈有毛病，爸也不正常，但他们却有一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儿子。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被他的老妈给逼急了。
秦霜雪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快去快回，便让于父带他走了。
她对此并没有把握，也许他爸妈就这么把他软禁在屋里也是可能的。
离开前她看到了于东海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好像想要看到关于自己更多的地方，仿佛以后就再也不能见面了一样。
“我只等你30分钟。”这是她对于东海说的最后一句话。
于东海回到屋内，首先见到的就是一脸不快的老妈。对于她来说，今天简直是奇耻大辱，不仅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给狠狠地侮辱了一番，甚至还被自己的儿子数落了不是。
——就在刚刚，她还和老公起了冲突。
老公认为她的性格太过极端，这样下去跟谁都不能好好相处，也直言她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你觉得只有自己是对的，那难道我们就是错的么？当所有人都说你是错的，你也还认为自己是对的？你真当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不，你错了，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秦霜雪和于东海离开后，于父说了这样的话。
其实他早就想这样说，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他知道这只会带来无意义的争吵，也无法让她认清自己的现实。
“闭嘴！等拆迁款下来了，我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于母还是愤愤不平。
——今天这是怎么了，所有人都跟我对着干！
她只是这样想，别人说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
也许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太久，她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虽然刚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理智很快让她继续坚持自我——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公对自己发火，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来，甚至都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开始发泄，将桌上的东西掀翻在地，将她看得见的、大小合适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她想尖叫，想发泄，却感觉嗓子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甚至她都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没一会儿，于东海和他爸就又回到了家里。
他们看到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把屋里弄得一团糟，而她自己，也是一团糟。
破碎的花瓶，果盘、落在地上的坚果，东倒西歪的沙发……
“大过年的，你干嘛啊……有这么生气吗？”于父有些抱怨，但还是乖乖去拿扫把打扫起来。
于东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这一切还是我错了？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说了多过分的话心里没点数吗？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这下你满意了？
当然，这种话他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而且看着自己的家被老妈弄得乱七八糟，他心里也有些气愤——老妈该不会真的疯了吧？
霎时间，他无意间抬头，却只看到了老妈有些愤怒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好像要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这般眼神着实令他感到害怕——这件事似乎已经上升到无论对错都必须有一个让老妈满意的结果的程度了。
只是老爸打扫的时候挡在了他们中间，才让气氛稍微缓和那么一点。
“你刚才说什么？”老妈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把于东海吓了一跳。
“什……什么什么？”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还没开口。
于母凑近了两步，道：“你说她是你的上司？她才二十岁，你的上司？说谎也不是这么说的吧，还上司？我是她上司还差不多，你少拿这种理由搪塞我。”
于东海一时语塞，他本以为刚才一连串事情后老妈会有所反省，结果看样子是只想拿自己当出气筒而已。
“感情你小子和着她一起在骗我呢？你老实交代，这几年一直不回来，也不主动跟我们联系，是不是在外面混得不好！”
于东海嘴角抽搐了一下，仍旧没有说话。
就连于父都看不下去，上来拉了他一把，道：“哎，算了算了，大过年的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吗？不就是女朋友的事儿吗，你怎么又说到这上面来了？”
只见于母一把排开自己老公的手，道：“你少管闲事！扫你的地！”
她的声音很尖锐，于东海感觉自己的耳膜嗡嗡作响。
“什么少管闲事！”于父扫把一扔，脚一蹬，一句话中气十足。
“他是我儿子！这叫少管闲事？我看你要造反了是吧，惯着你了怎么的？都说了还在过年，有啥子事不能好生商量？非要弄得人跟你吵？那女娃儿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人家什么都没说你就在那瞎他妈挑毛病！她是惹着你了怎么的，你就这么看别人不顺眼？你是嫉妒还是啥！还什么为了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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