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代价……”
院长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秦霜雪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是宇宙中未知区域的毁灭；位置、波及范围、持续时间、形式……都不得而知。打个比方吧，也许重置之后，比邻星就消失了，或者半个银河系消失了也说不定。”
院长说到这，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但在秦霜雪看来，这种事更应该让GSRI真正的管理者集体投票表决。
用半个银河系来换取人类不算辉煌的两年前么？
虽然秦霜雪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件恐怖的事，且不说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至少在个人层面她是难以接受的。
只是半个银河系已经大到正常人无法想象，5万光年的距离也是个没有参照物的概念，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那样庞大的东西已经失去了真实感。
换句话说，如果换做其他人，很可能毫不犹豫地就会要求执行重置。比如F先生。
“不过，这种事不发生的话是不会知道结果的，就算的确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那对于人类来说也太过遥远，某些层面上讲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而且可能损失很小也说不定。”
院长恢复了笑容，淡淡说道。
他说得没错，那样的例子太极端，以至于失去了真实感，毕竟人类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所处的世界就是真实，说不定这个宇宙是某个核灵的一场梦呢？
秦霜雪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地方，顿时觉得这的确并非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到时候，就算半个银河系真的消失了，等到人类观察到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人类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秦霜雪想起了那天夜里对尹辰说过的一句话。
“人间不值得。”
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呢？唉。
“这么一想，我还真羡慕这里的大脑。”
“你改变看法了？”院长问。
她点了点头。
“没错，死亡、疾病、痛苦……等等等等，都可能是他们加入核心的原因，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多活很多年。你可能觉得这些大脑没有眼睛，所以他们的世界一片黑暗，但是那些东西都是可以模拟的，不瞒你说，这个世界，很光明。”
院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记得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一想到他们可能会因为你的决定而消失，我还真有点不乐意。嘛，算了，有时候放弃也是必要的。甚至我可能也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面前的泥潭已经彻底关闭，房间内恢复了平静。
重置之后的关键，在于那些还保留了记忆的存在——不管是人、核灵还是其它的东西；他们必须对那时的世界加以干涉，否则世界还是会重复同样的错误。
至于怎样的条件才能保留记忆，GSRI也没有确切的答案，这种事情只能通过模拟来摸索，但如此一来真实性就会大大降低，实际操作起来，效果谁也没法保证。
这也是未知数之一，如果那些保留了记忆的存在没有相应的觉悟，那不过是让悲剧再次发生而已。
这应该算得上是比较极端的手段了吧，他们却要让我来执行，这样看来，就更像是为了某种实验才这么做的了。秦霜雪这么想；虽然她不习惯阴谋论，但这种想法竟在这里竟没什么问题。
“这事根本不需要担心不是么，等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大脑只会更多而已。”秦霜雪道。
院长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院长继续点头。
秦霜雪刚转身，准备告别这个地下170公里处的建筑时，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房间内的灯光闪烁了两下，脚下传来了震动，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地震？”
秦霜雪转过身，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寒风，让她一下子被冰天雪地淹没了一般。
等到劲风吹过，她看见房间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形的冰雕；而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院长的投影因为这突然的变化而抖动不已，秦霜雪以为他有什么注意，却发现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冰雕之上。
冰雕一前一后，一男一女。如同站在无垠的雪地之中，而上空则真的飘着雪花；只是冰雕太过晶莹剔透，反而让她看不清楚它们的面容。
冰雕的样子有些眼熟，男的在前，朝这边伸手；女的在后，身高不高，一席柔顺的头发几乎和身体一样长，以冰晶的形式荡漾在半空；和男的一起眺望着这边，但从姿势能看出她并不在意此处。
雪花落在冰雕的身上，与其化为一体。
秦霜雪不敢相信，这冰雕构成的一男一女竟是尹辰和小寒，而且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什么情况……她刚想走过去，周围顿时寒风大作，遮蔽了她的感官和视线，等到在回过神来，那个位置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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