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这电脑，也对不起雪院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组装完成的汗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机箱上面的寒冰散发着朦胧的光——别说，居然还有点儿好看。
但——好看……个鬼！这冰一化，电脑就全废了，比起这个，好看有什么用！
我心急如焚，又不敢乱动，因为小寒肯定可以处理这个问题，她现在只是在等我的回答；电脑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奇了怪了，明明能读取我的思想，她为何还要这么问！
突然，一阵寒风拂过，把我的思绪带到了遥远的地方，使我安静下来，而身体也跟着安静了。
我有了眉目，无力道：“它……能给人带来快乐。”
这个解释，虽然看上去不合实际，但又是最简单明了的，也最能表达这个简单概念的。电脑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甚至我在上面学会了很多生活的道理，所以我需要它，今后的生活也会一直需要。
只是现在，所有的道理和快乐都在离我而去。
我当然能重新再买，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浪费会让我很不舒服——即使工资再高，浪费也会令我心痛，而且再来一台这样的电脑，开销也并不低；更何况花的是冤枉钱……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的，结果小寒突然插了一手，令我大跌眼镜。我很是气愤，这事可能只有我自己才能负责，总不能去怪墨缘吧？光是怪她又没用，她需要的是知晓对错；而小寒我又惹不起。
“快乐……”她喃喃自语。“好吧。”她学着人的模样长出一口气，然后房间内所有的冰晶就很快消散了，气温这才开始回暖；一切都如同倒放一般，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但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现在我的眼里只有电脑——里面的配件，显卡、内存……果然都干净如新，没有一丝水渍；只是由于刚才的环境变化，处在开机状态的电脑早就熄火了。
在我心中，从电脑被迫关机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报废了；所以我怀疑，即使现在里面很干燥，它还是坏了。
“——这下好了吧？”她像个没事人一样问。
“……不知道。“我抚摸着机箱——很冰凉，如同一具凉透的尸体。
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明明有了顶级的电脑，又有了顶级的外设，本来是双份的快乐，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变成了这样……
我抬起颤抖的手，放在开机键上，又迟迟不敢按下。因为我担心，还有其它地方的冰晶没有处理干净。
“真的……没水了？“我呼出一口寒气，不甘心地问。
“真没了，你不相信？”
我摇头，哪敢不信——只是这种怀疑是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才练成的，根本没法改掉。
她察觉到我的心态，又道：“跟你说没有了，我的能力收放自如，这个跟你说了也不懂，总之就是没有！我都这么坦诚，把自己的故事说给你听了……你还认为我撒谎？”
“别，别误会！”我赶紧摇头，又道：“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人类的局限性嘛！”我脱口而出——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想想，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可能是最近这方面的事想得太多。
“好吧。不过，虽然我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但你的这个东西，看上去没有问题。”
“啊？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都能看出有没有问题？”
“你这家伙……有完没完！我是核灵，明白吗，不要拿你的思维来揣测我；再说，连‘核灵’这个称呼也是你们给起的，我还没说什么呢。”
“所以你是想说，我的电脑没事咯？”
“可能吧，哼。”
“嘁。”我苦笑，还以为你真的知道呢，结果还不是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嘛，如果真的坏了，我也不会真去怪她。我这么做，只是想跟她亲近一下而已，毕竟她已经睡了好久了，再这么睡下去，我怕都会把她给忘了。
我再次透过心眼看了她一眼，嗯，模样还是没变，冰蓝的眸子和小小的嘴唇，以及光洁的指甲；其它地方都是白的，唯独那一头如瀑的黑发，比她人还要高，却又没有丝毫散乱。
这三种颜色，就是她的全部，虽然朴素，却有一种难以表达的精致感，加上她的身体有非常淡的光，简直就是自带特效。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变化成这个模样，但她的审美还是挺独特的。至少在我眼中，算是相当有水平了。
“你快点呀，让我看看，电脑有什么让你快乐的。”她无视我的观察，只是催促。
“好好好……”说着，我将手缓缓放在开机键上，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因为老是觉得里面的硬件都进水了，所以我现在只想按照进水的处理方法来对待——要么烘烤，吹干，然后放米缸里，要么就是晒上十天半个月。
到那时候，可能才真正完全干燥了，但也只是可能而已——硬件中，有很多不容易让液体散去的空隙、凹槽、管道等，里面还是会有少量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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