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越和苏陌魂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脸色同时变得凝重。
就算她看起来神色并无异样，只是比往常多了一抹惆怅，可那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他们都感觉到了。
她这一年活得那么快乐，快乐到让他们以为，她放下了。
可说到底，杀父之仇，谁能放下？
安静了许久，凌紫越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霜儿，你告诉为师，是不是只有杀了古婳，你才能彻底放下过去？”
“我……”白芜霜眼神慌乱，“师尊，我……我只是想去祭拜我爹而已。”
“霜儿，你何时学会对为师撒谎了？”
“我……”
是啊，这一年过得太过安逸，她都快忘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在片土地上是何等的传奇，不止是修为，还有……聪慧。
她只需一个眼神，他们便已经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只得站起身，双腿笔直的跪了下去，朝凌紫越重重的磕了个头。
再抬头时，额头已现出青紫，可见她的用力。
冥乐和锦天心疼的站起身，想扶她起来，白芜霜死活不愿。
苏陌魂抬了抬手，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一跪，她已是泪流满面。
“是，师尊，对不起，我违背了对您的承诺，我要杀了古婳，这份恨，刻在心底，我一天也不敢忘，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手刃仇人。”
他何尝不明白，可眼下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
“霜儿，你还是这么浮躁，你当明白，古婳和寂影在一起，且不说古婳这一年的修为进展如何，你打不过寂影。”
谁说她要打赢寂影？
而要杀古婳，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可她太清楚花灵对师尊的重要了。
她还没有办法证明古婳不是花灵，所以，她不能告诉师尊她的计划。
“师尊，徒儿会见机行事，等古婳落单再动手。”
“不行。”凌紫越的温声细语不由得变成了厉声怒喝，他绝不允许她如此冲动，“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白芜霜一愣，怔怔的望着凌紫越，眼泪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滚落。
心中有计划是一回事，他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很明显，他生气了？他吼她，为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古婳，他居然吼她。
“师尊。”
白芜霜不死心的跪走到凌紫越身边，拉着他脚边的袍子，一脸清泪的祈求：“我知道危险，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等我报了仇，我便回来，往后，就在落川陪着您，哪儿也不去了。”
“你……”凌紫越重重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问出的话连他自己都心疼：“若是报不了仇呢？”
死吗？
“报不了？”白芜霜低眸，不可能，这才一年，古婳的修为绝不可能超越她。
出口的话却成了，“若是报不了，您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弟子吧！也千万别去给我收尸，以寂影对落川的恨，他不会放过您的。”
她就是要看看，她在师尊心里，究竟有多少位置。
“胡闹。”凌紫越气得差点掀了一桌子菜，甩手离开。
白芜霜被扯倒在地，仍是不死心的对着凌紫越大声喊：“师尊，您就让我去吧！放不下心结，我连元婴的瓶颈都跨不过去。”
凌紫越停下脚步，如先前一般重重的磕上双眸，又沉重的睁开，回头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心堵得难受，沉甸甸的疼。
可明知道是送死，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着她跳下火坑。
“冥乐，锦天。”
冥乐和锦天互望了一眼，“弟子在。”
“守着你们师妹，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
“师尊。”冥乐想求情，被凌紫越抬手制止，“为师是为她好。”
听到这，白芜霜终于是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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