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儿被白苏一问，只好将自己的诊断说了出来。
谢明月默默听着，还偷偷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大概清楚了李春兰的情况。
李春兰现在的身体十分糟糕，尤其是有比较严重的妇科病。
不仅每个月的例假很不规律，还经常腹痛出血。
而且她的身体虚得厉害，总是腰酸背痛，颈椎也有问题。
看她那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色，枯黄的发丝，变形的手指和瑟缩的身体，也能猜出她应该经常劳作，却长期营养不良。
甚至很可能都没吃过几顿饱饭。
然而像她这样的苦命女子，在古代恐怕还不是少数。
这吃人的世道！
谢明月看向李春兰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却并未多说什么。
她已经给了李春兰机会，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只能看她自己。
而且，她也想瞧瞧白苏和白蔻儿这对师徒会如何做。
李春兰若是拒绝她要求的义诊，就只能求白苏和白蔻儿救她。
只是，这对师徒一看便知道囊中羞涩，他们能够一直为李春兰提供免费汤药，直到她痊愈吗？
要知道，这汤药钱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谢明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她发现，随着白蔻儿不断说出自己的诊断，李大牛和李春兰的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
等到白蔻儿说完，李大牛便急切地拉着李春兰说道：“妹妹，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一定要参加这次的义诊！别的先不管，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李春兰却是满脸的犹豫不决，她为难地看着李大牛：“哥，我已经嫁到了许家，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
她当然想治病，也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可她能怎么办？
若是不问过许家的意思，直接答应了这事，许家人定然不会放她，甚至很可能休了她！
她又不能生，即便治好了这破身子，又能有什么用？
不会有人再要她，她只能留在娘家，拖累爹娘和兄弟。
李春兰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去看金神医和谢明月的脸色，只是低声哀求道：“哥，我们回去吧。谢郎君和白大夫都是好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李大牛几乎是看着她长大，哪里不清楚她的性子？
他一听见李春兰这话，就明白了她话里的决绝之意，整个人当场便激动起来：“妹妹，你可不能在这时候犯糊涂！
你这病只有金神医能治，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今后怎么办？难道你想让爹娘眼睁睁看着你熬死吗？”
“哥，我们走吧，没用的！”李春兰也激动起来，“我又不能生，即便治好了这破烂身子，又能有什么用？许家不会愿意我参加义诊的，他们只会休了我！”
她清楚娘家的情况，家里的日子本就艰难，倘若许家将她休弃，她就会彻底成为娘家的负累。
与其活着拖累娘家，她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李春兰心中痛苦不已，谁知突然听见一声冷嗤：“谁说你不能生？”
她诧异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谢明月面色冷然地看着她。
谢明月继续问道：“是谁告诉你，说你不能生的？”
李春兰愣愣地呆立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始终没有反应。
倒是李大牛猛地反应过来，急切地看着谢明月问：“谢郎君，您的意思是，我妹妹她其实能生？”
谢明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白蔻儿：“蔻儿师侄，你觉得呢？”
白蔻儿听着那一声“师侄”，只觉得人都麻了。
这小子看着还没她大，居然……居然叫她师侄！
偏偏……偏偏他叫的好像还没错？
白蔻儿心里一阵气闷，咬着牙好半晌都不愿开口。
谢明月见状，便又故意说道：“蔻儿师侄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谁说我看不出来？”白蔻儿被她一激，果然再也按捺不住，“我早就看出来了，她这身体病得不轻，的确有碍生育。”
谢明月直接问道：“那你觉得，她若是调理好身体，可能生出孩子？”
“这……”白蔻儿深深看了李春兰一眼，才又接着说道，“她这身体若是真能调理好，倒也不是没可能怀上孩子。只是她家中贫困，即便能够怀上，也未必能够平安生下来。”
她从小到大跟在师父身边，见识过太多穷苦人。
很多人即便能够怀上孩子，也未必能够平安生下。
即便平安生下来，也未必能够养活。
富户家中也有不少夭折的孩子，何况是李春兰这样的穷苦百姓？
这个姓谢的小子一身富贵，又哪里清楚穷苦百姓的生活？
白蔻儿忍不住在心中冷哼。
却见谢明月直接走到李春兰面前：“将手伸出来，我为你把个脉。”
李春兰看着她出色的容貌，只觉得自惭形秽。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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